阿嬤回去了,就在上個月,在我們去醫院看過她的隔天,似乎為了見過她這些女兒最後一面的而硬撐著,最後總算放心的走了,那天台中下了場豪大雨,接著在為阿嬤辦後事的一個多禮拜,持續著大雨不斷,若要說些感性的話,是否該配上一句,連老天爺都感到難過的句子,不用,從阿嬤離開到所謂的"出去"的期間,少有哭哭啼啼的場面,連家中讀小學的姪女都會安慰她奶奶,我阿母,說別太難過啦!人總是要走這一遭啊,是丫!大家也給了阿嬤一個簡單又不失莊重的告別式,很適合不愛麻煩人家,不愛打擾人家的阿嬤。
還沒住安養院記憶中的阿嬷,總是待在廚房裡,然後會不斷的喚大家吃飯,一餐煮過一餐,就怕我們餓著,難得閒下來陪大家聊天,卻也只是靜靜的窩在地上一角聽,呵!真的是席地而地,是很隨性的阿嬷;而平常並無固定收入,僅靠著賣些她自個兒零星種的菜,卻能存上幾萬元,是讓大頭鬼最佩服的,或許大頭鬼儉撿的因子就是從這來的,她的一生似乎也就如此平淡的過著。
那天在醫院見到她最後一面時,其實已經認不出,她,就是阿嬤了,原本就是一身皮包骨的外表,還多了許多管子,受罪嗎?對不起,大頭鬼當下真的是那麼想,那樣身體狀況,任何用來延長,支持她生命的醫療,對她都是種折磨,看了一旁插了更多管子的病人,大頭鬼甚至懷疑起為什麼要這樣活著,意義何在?再次道歉,大頭鬼很愛習生命,也很尊重生命,但也認為,生命到了一定階段,更要尊重自然,時間到了,是否就別跟老天爺或偷或搶或借時間了。
阿嬤總算是輕鬆了,不再受病痛折磨,不用再忍受安養院裡混雜著藥水及穢物的味道,不用再聽著鄰床病人,無盡的大呼小叫,夜不成眠,有同事聽說了阿嬤安養院的情形,便說千萬別把老人家送去那,但我們也不願丫,可只有那有人能照顧她丫,如這樣要被冠上"不孝"的包袱,那也只能如此了,又如果看倌以為大頭鬼盡說安養院的不好,那可誤會了,上頭說的情形,應該是大多安養院一般的情況,而我們這些當家屬的,了不起幾個星期,個把月去一趟,有想過裡頭的看護,護理人員,清潔人員嗎?那是他們工作的環境,他們可要每天待在那丫,他們真的很了不起,也真的得感謝有他們的付出,而且那也讓一輩子只知勞動的阿嬤,懂得要運動好維持她雙腳的力量才能走路,讓晚年的阿嬷時時有人陪伴在身旁。
不知為啥,阿嬤的離開讓大頭鬼很想寫這篇文章,雖然拖了一個多月,雖然字句零零散散,但就是想寫些什麼下來,留下些什麼。